👭🏻|雙胞胎|

曾聽過一個說法,若手足之間年齡相差過大會感情不好;相差太小又容易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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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胞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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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真正同年同月同日,甚至連授精時間皆在同一刻的雙胞胎,會擁有怎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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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我家住在張日興隔壁》,書封一句「家是保留生命刻痕最多的所在」,讓我以為這是一部關於鄉愁的作品,閱讀後才發現,這其實是一部祭妹文,以家為中心出發,由雙胞胎的姊姊作者楊若慈書寫對罹癌去世的雙胞胎妹妹楊若暉的思念(她們的名字剛好是〈慈母吟〉的第一個字跟最後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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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生在台中烏日,成功嶺山腳下一個小眷村,老家就在當地的社交中心張日興雜貨店隔壁,由外婆一磚一瓦親手蓋起。因父母離異,中學時父親又突然雲遊四海、不知所蹤,兩姐妹靠著親友接濟、高職選擇唸夜校打工,省吃儉用,才勉強養活自己長大成人,完成研究所學業,還合作寫小說,由姊姊主筆、妹妹負責考據查資料(她們要寫的是一部關於台灣日治時代的歷史小說)。兩人不論在血緣上、基因上、患難上,皆緊緊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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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手足關係有好有壞,我和相差十二歲的姊姊感情很好,但這樣的年齡差,再加上有一部分我也算是姊姊帶大,姊妹之情還多了一點母女成份,我很難對她承認自己做過的蠢事(被射後不理、瘋狂愛上有女友的男人、差點被死當畢不了業、跟家裡拿錢去補習卻一天也沒去⋯⋯),她也很難對我示弱,因為她總覺得有責任為我展現「大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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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和夾在中間,剛好和我們都差六歲的她的弟、我的哥感情不好,想來哥哥從小也是寂寞,手足一個太大、一個太小,又都是女生,的確難以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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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為是死亡所以讓情感雋永,但在讀《張日興》時看著裡面描寫妹妹若暉還在世時的場景,就知道這是生死交關、過命的感情。因為父母的缺席,兩個人徹底發揮一加一大於二的力量,將所賺薪水全存在一起,由妹妹控管,雖是管錢的妹妹,也會因為心疼姊姊寫作的辛勞而砸錢買下一部電腦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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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裡用散文的方式書寫姊妹的回憶事件,每篇的最後我都看到鼻酸,尤其同卵雙胞胎基因上的高度相似,怎麼會一個年紀輕輕得了癌症、一個卻健康的活了下去?這種只能問天的困惑又使情感加劇,更加心疼早逝的妹妹與被留下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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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台中烏日,現在人會想到高鐵,以前人會想到成功嶺。我曾有一次去台中遊玩,由於搭高鐵返程的時間尚早,因此到附近的知高圳步道走走。爬到學田山頂,已近日暮,四周及腰的荒草、山下工廠巨大煙囪排放的濃煙,以及遠處台中市區的霓虹燈火,為小小的學田山創造出不切實際的蒼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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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讀完了《我家住在張日興隔壁》,從此我會對烏日這個地方多出一種心酸而溫暖的感動,在這個蓋了高鐵人來了迅速就走的地方,曾有一對感情很好的雙胞胎姊妹,她們的生命原點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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