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法國的衣服讀巴黎的書|

我對西蒙波娃(1908-1986)的了解,大約只有《第二性》、女性主義者、與存在主義哲學大師沙特的開放式關係(Open Relation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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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書店瞄到厚如辭海的《第二性》,便徹底對西蒙波娃失去了興趣。直至近期在Podcast聽到她另一本著作《一場極為安詳的死亡》的介紹,至書店翻看發現是一本不拗口的小書,沒有艱澀難解的哲學字眼、華麗的辭藻描繪,僅翔實細膩地書寫西蒙波娃母親死前六週,由她自身角度出發的心路歷程,便決定打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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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相當易讀,我在一趟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中便讀了三分之一。西蒙波娃記述了母親的病情、自己與母親的關係、以及這關係帶給她思想上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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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波娃寫道,在她的父親過世時,她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以為母親的過世對她亦會是如此。沒想到才在看見母親手術後如枯萎的葡萄藤一般萎縮的軀體,她便止不住地大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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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不曉得在哪讀過的一句話,母親是所有女性主義者必須跨過的第一道難題、也是終身未解的難題。西蒙波娃的確是在母親對父親較屈從的婚姻關係中,得到不要受婚姻束縛的覺悟,但無論怎樣的反感,都無法取消她是她母親的女兒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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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書中讀到一句鑽入骨髓的話:她可以為了我父親或為了我們而拋下自我,不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但是沒有人能夠說:「我犧牲了自己。」而不語帶尖刻。(p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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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將母愛歌頌為一種自然噴發無法遏止的、最無私偉大的愛,卻忘了母親不只是母親,她是個女人,更單單是個人。母親為家庭的犧牲,是一種壓抑自我的傷害,儘管我們歌頌了母愛,還是不能無視她對自己尖刻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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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義者必然鄙視母親在父權桎梏中的無法出走,但也是基於如此才孕育出所有女兒們。這有點像是雞生蛋、蛋生雞一樣無法解釋的輪迴,使西蒙波娃終究在母親的死亡中迸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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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每個人,不分性別,在生命中活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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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台劇《想見你》中,王詮勝向黃雨萱求婚刻在戒指上的話:「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我們見面才有意義。」亦是出自西蒙波娃之手。但這句話並不是寫給她眾所周知的愛人沙特,而是寫給她在與沙特交往同時的另一位情人,美國作家艾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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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波娃對於性別意識的突破、甚至是對於人類本能的突破,皆令當代的我回望所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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